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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勉强用另一条颤颤巍巍的手支撑着坐直了身子,包子眼中满是失望。

    他略微犹豫,还是缓缓站起了身子,拖着那条干瘪的腿,一瘸一拐地走了。

    那男子一怒之下踢了包子一脚,出了心中一口怒气,也觉得有些不妥。

    他只是个买卖人,并不是恶霸,主要是生气这个臭要饭的竟然也想吃糖葫芦,而且一下子还要两个,这哪是要饭该有的态度。

    看着包子艰难地离开,却没有吃那个糖葫芦,男子心中突然有些好奇。

    正好天也要黑了,他扛起挑子,远远地跟在了包子身后。

    包子走了半天,回到了冰儿家,站在门口听了听,里边竟然没了声音,包子心下一惊,不管其他的,赶忙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屋子里一片乱糟糟,值钱的、有用的东西都没剩下,在一个角落里,一老一两人抱在一起,谁也不话、也不动,就这么静静地坐着,目光呆滞,双眼红肿。

    包子愣了愣,还是走了过去,将手里的一串糖葫芦递给冰儿。

    冰儿扬起了脸儿,看了看包子,微微有些吃惊,看着他递过来的糖葫芦,冰儿脸上保持着哀伤,轻轻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她现在没胃口吃东西,虽然年纪不大,可冰儿似乎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些,她似乎知道自己家发生了什么,爹娘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包子呆呆地看着她,不知道该如何做,自己已经很饿了,这一老一也同样一天没吃东西了,她们的身体似乎比自己还弱,这样不吃东西怎么行?

    虽然糖葫芦只有一串,但祖孙俩分了吃了总能挨一顿。

    突然,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:“姑娘,他给你你就吃了吧,他为了这串糖葫芦在我那儿跪了一下午了,还被我踢了一脚,脸都擦伤了,你不吃实在是对不起他。”

    是卖糖葫芦的男人,他走了进来,手里又拿着两支糖葫芦,递给包子道:“你们一人一个就是了。哎!老子今天真是倒霉,以后可别再来缠着我了。”

    完直接走出了屋子,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脚步,摇了摇头,轻叹了一声,然后迈开大步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冰儿祖孙俩原本已经停住的哭声又一次响了起来。

    包子有些不知所措,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糖葫芦,又看了看祖孙两人,干脆将三支一起放在了他们怀里,然后转身向外走去。

    老太太长舒了口气,哽咽道:“孩子,别走了,这里虽然什么也没有了,却还是个屋子,总好过你露宿街头吧。”

    包子脚步顿了顿,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,老人让自己留在这里吗?那么,这里以后就是自己的家吗?自己也会有一个家吗?

    那老人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祥和,就像娘一样,虽然自己已经有些记不清娘的样貌了。

    可以与冰儿生活在一起,岂不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,或许自己也能有个女儿吧?

    包子迟疑了,早已经麻木的心突然又起了波澜。

    立在原地良久,包子的心渐渐平复下来,低声道:“我只是个残废,只是个丑陋的要饭的,住不惯大屋子,如果两位好心,偶尔让我在院中的草棚子里躲个风雨,我就感激不尽了。”完便往外走。

    冰儿刚要起身去拉住他,却被老太太拦住,轻轻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包子没有停留,直接走出了屋子,在草棚外顿了顿,没有进去,又直接走出了院子,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蹲下了身子。

    冰儿道:“外婆,伯伯他走了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眼泪又止不住落下,伸手抹了抹道:“孩子,他是个好人,他不会走的,他只是不想留在屋子里罢了。”

    冰儿不解道:“为什么?屋子里不比外面好吗?”

    老太太叹了口气道:“屋子里当然比外面好,可你还是个姑娘,你以后是要长大的,他如果住进来,你就也成了要饭的,他这是不想伤害你。”

    冰儿顿了顿道:“要饭的怎么了,要饭的伯伯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却道:“由他吧,这世间很多事是不能强求的。孩子,你出去将这糖葫芦给他一串,然后草棚子给他,作为两串糖葫芦的报酬。咱们互不相欠。”

    冰儿犹豫了,良久才道:“这样好吗?伯伯会不会伤心?会不会生气?”

    包子一个人静静地蹲在角落里,心中却难得地无法平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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